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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6月30日 星期二 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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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懂富春江 读懂新富春
——写在浙江生态日之际
  □本报评论员

  生态环境问题,关键在水。

  富阳是一座枕水而居的城市,因江而名、因江而兴。600多年前,元代大画家黄公望选择在富春江畔隐居,看中的就是富春山水的意境。旷世之作《富春山居图》就是在这样的山水间诞生了。

  富春山水堪称中国江南山水资源集成经典代表作。以秀丽的富春江为代表的青山绿水,不仅承载了富阳几千年历史传统的精神价值遗产,更浓缩了富阳可持续发展的宝贵资源。

  所以,要读懂富阳的绿色生态发展之路,读懂这条江就可以了。

  因为这条静静东去的富春江,连通着过去、现在和未来,其间就藏着一个关于“绿水青山”的好故事。

  这个故事,被家住东梓关村的老渔民许增富一言道尽:“我没有想到,这两年,在富春江中捕鱼这门老行当竟然成了香饽饽,因为‘江鲜节’,生意越做越红火。”

  水之痛

  “京都状元富阳纸,十件元书考进士。”富阳自古以来就是闻名全国的造纸之乡。

  在发展经济的道路上,富阳也不例外地走上了靠山靠水靠天靠地的“四靠经济”发展路径。上世纪90年代,富阳造纸业生产规模极速增长,在2004年被评为“中国白板纸基地”。鼎盛时期,富阳有近500家造纸工厂,造纸业直接从业人员近3.8万人,行业带动相关产业就业人员超过10万人,造纸工业生产总值占全区三分之一,税收占地方财政总收入的半壁江山。

  造纸为富阳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,但高速发展的背后,因生产带来的环境污染问题却逐步扩大。生态环境富阳分局(原环保局)老干部周兆木对此深有感触,他说,因为造纸工艺落后,早年生产1吨纸需要用200多吨水,那是一个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来发展经济的年代。

  作为富阳造纸行业的先行者之一,孙兴荣看到了环境的变化。他说,造纸厂刚办时,江水还是干净的,两三年后就浑浊了。

  说起饱受污染的江水,富春江上的渔民许永富也是目击证人。他说,早些年在江边淘米就会引来大批鱼虾,后因工业污染,鱼虾大量消失,江里的鱼吃起来会有一股“柴油味”。

  2005年9月5日 ,时任省委书记习近平在考察水环境治理情况时,来到富阳大源溪,对富阳提出了加大大源溪治理的要求。彼时,大源溪上游有不少造纸厂,水质相对较差。

  富阳摄影家何荣发曾拍下那个阶段的大源溪照片,看着河底不断冒出一个个黑乎乎的水泡,一大片带着油花的沉渣漂在河面上,他按下了快门,记录下这最真实、最令人痛心的“历史”。

  水之变

  经济发展最终还是为了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富阳有这么好的江,富阳人却吃不到江里的鱼,走在江岸上也闻不到花香,这与老百姓所向往的生活显然背道而驰。践行“两山”理论、响应人民呼声,自2005年起,富阳痛下决心,要整体转型、要高质量发展,不要黑色GDP、要绿色GDP。

  2005年至2016年,富阳先后实施六轮造纸行业整治,从鼎盛时期的近500家,缩减至100余家。5座集中式污水处理厂的建成也大大缓解了造纸企业对水环境的污染。

  2016年底,区委区政府提出了“拥江发展”战略——富阳要围绕富春江来谋发展,把江的文章做好做透,“还公望先生笔下富春山水的本来面目”。

  “挺进江南,加快造纸行业大转型”战斗随即启动。

  将造纸这一富阳传统支柱产业转型,让富阳承受了前所未有的阵痛:企业信贷风险、职工就业问题、超过15亿元的财政税收减少……每一个环节,考验的都是区委区政府的决心和智慧。

  2017年11月底,造纸企业及其关联企业腾退转型正式全面启动。在区委区政府直接指挥下,相关乡镇(街道)、部门协同合作,连续奋战两个月,顺利关停了第一批计划的192家企业,创下“富阳速度、富阳深度、富阳温度”。

  习总书记当年视察富春江水环境整治后的这15年,富阳一任接着一任干,实现了江南造纸集聚区的基本转型。预计今年底,随着循环经济产业园的投用,最后一家造纸厂也将退出历史舞台。

  作为富春江支流,习总书记到过的大源溪流域,也经历了长达十多年的整治。何荣发把这10年的变化都用相机记录了下来,如今当他登上大源山头,镜头里会出现一条蓝汪汪的“彩带”,这就是蜕变后的大源溪。昔日臭气熏天的大源溪,如今水清岸绿、白鹭纷飞。

  富阳以“壮士断腕”的勇气和魄力关停造纸企业,实现了腾笼换鸟、凤凰涅槃。“纸”是富阳的历史,富阳并没有关停“造纸之乡”的历史。大源溪旁,大源镇大同村的古法造纸师傅朱中华把造纸技艺传承了下来,他的造纸坊“逸古斋”,在2016年成为了中国科技大学手工纸研究所富阳竹纸研发基地。

  在这个绿水青山中的村庄里,富阳用“文化”的视角,向世人讲述着一张“富阳纸”的故事。

  现在的富春大地上,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理念深入人心,生态优先、绿色发展正在成为这座城市遵循的发展路径。一个善待自然、青山常在、绿水长流、空气常新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“富春山居图”样板地的梦想正越来越清晰。

  水之兴

  富春江水的变化可以用数据说话——自2015年起,浙江省对富春江水质断面考核结果已连续五年考核为优秀;2016年,富阳摘得浙江省“五水共治”最高荣誉。

  当富春江又成为富阳人心中那条灵动的江时,与之相关的一切也在发生着变化,而这些变化,在几年前都是没法想像的。

  壶源溪经过整治后,消失了20多年的石斑鱼回来了;窈口开起农家乐,壶源溪漂流也开张了,如今又出现“网红”龙鳞坝,成为夏日里的“宠儿”。美丽乡村的模样因为一条溪流,逐渐显现出来。

  江水好了,鱼虾多了,富阳在东梓关办起了“富春江江鲜大会”。首届江鲜大会当天,东梓关迎来超10万游客,实现营业收入860万元以上。前几年在城区开饭店的东梓关人许芒,去年回到村里开起江鲜馆,忙的时候店里要“翻桌”,他说自己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在家门口也能做生意。

  富春江南岸,告别造纸企业后,中科院上海光机所杭州分所、浙江飞旋科技、北影产业基地等一批高新产业项目来此落户,一座杭州富春湾新城正在崛起,这里将成为“生态之城、智慧之城、活力之城、人民之城”。

  习近平总书记说,良好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,坚持生态惠民、生态利民、生态为民,重点解决损害群众健康的突出环境问题,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对优美生态环境的需要。

  时至今日,富阳在治水上交出了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的答卷,“拥江发展”已从规划成为现实。

  富春江两岸生态绿道连绵,串联起因江而美的生活。夜幕降临时,走在绿道上的人们,可以听到江水拍岸的声音、看到被点亮的精品江景、闻到岸边绿树鲜花的清香,尽情享受山水之城的惬意生活。

  浙江省生态日专题报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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