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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第10:达夫弄·记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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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11月08日 星期五 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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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叔父蔡海嵩
  □蔡树勤/文

  每当我踏进蔡家坞这片熟悉的土地,就自然而然地会想起叔父蔡海嵩。他离开我们已经二十三年了。今年恰逢他诞生一百周年,此时,对他的思念更是情不自禁。

  我的父亲有三兄弟。父亲是老大,老二蔡海嵩(寓意高山得水,这个名字取得很好,不知是谁取的),老三蔡志腾(年轻时参加新四军,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、抗美援朝战争都经历过,晚年定居在福建龙岩,是正团级离休干部)。

  我的奶奶去世早,爷爷和这三个儿子在旧社会要生存,生活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。他们时常外出投亲靠友,打工度日。小叔父参加革命后,剩下的爷仨,盼望国家早点解放,能过上安定踏实的生活。

  1949年,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。年轻的叔父蔡海嵩,受进步思想的影响,早早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从事革命工作。1952年就担任浙江省临安专区中苏友好协会会员,为中苏友好协会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。他积极地投身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运动以及农业生产初级社、高级社、生产大队等一系列的工作。

  蔡家坞人历来以做纸作为主要谋生手段和生活来源,叔父在担任支部书记期间,紧紧抓住这个重点,使大队的经济不断壮大。在他的领导下,蔡家坞有了小源山里的“四个第一”。

  第一个通电的大队。1961年,大队出资数万元,从方家墩开始树电杆、拉电线。那时,从外面通往里面的路很小,运材料全靠肩扛人力车拉。一台50kv的变压器,体积大,质量重。先前派去的八个壮劳力都抬不动,后来又派出去十来个壮劳力,轮流着像蚂蚁扛鲞头一样抬回来通电后,家家户户开关一拉亮堂堂,再也不要用篾青、火把、煤油灯了。

  第一个安装打浆机的大队。做纸需要把原料捣碎,变成纸浆。传统的方法是用桥碓来捣碎,劳动强度很大。为了解放劳动力,大队里又出了一大笔钱,建打浆机房,成了小源山里第一个安装打浆机的大队。

  第一个安装高音喇叭的大队。我们大队在小源山最里面的村子,与萧山接壤,交通不便,信息传递滞后。安装高音喇叭后,大家都可以通过高音喇叭,及时了解国家大事和气象信息等。如果大队里有什么事情要通知大家,不用再一边敲锣一边喊了,只要到广播室打开扩音器,对着麦克风一说就行了。

  第一个建造大礼堂的大队。那时候,经常要召集社员开大会,过年过节还要请戏班子来演戏。原来这些活动,要么在祠堂里进行,要么在学校操场进行。祠堂地方不大,比较拥挤。操场虽然大,但遇雨天或热天就很麻烦。为了解决这个问题,1962年,叔父和其他大队干部一商量,决定建造大礼堂。他们外出实地考察,回来后请人设计、施工。历时一年多,建成小源山里第一个大礼堂。

  叔父给我的印象是为人正直、办事公道,是非对错,绝不含糊。在当时经常会有县或市的招工机会,给谁去,是一个比较难办的事情。但叔父总是主张根据招工单位的岗位要求,结合适龄人员家庭状况,以及本人的文化程度、身体条件等来选择合适的人选。为此,得罪过一些人,说他不给面子。但正是由于他的不讲情面和公平公正,受到了大多数人的尊重。

  我父亲早年生活艰苦,生病后得不到及时医治,五十四岁就离开了我们。父亲生病和病重期间,全靠叔父忙里忙外地张罗。送到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、做手术、出院送回家,都是叔父一手操办的。后来父亲去世,后事的料理也是叔父帮着操办。那时,我们四姐妹都还小,我十八岁,弟弟十五岁,大妹十一岁,小妹才四岁。我母亲虽然还年轻,但体质比较弱,生产队里劳动一天,才5个工分。我也从小身体不太好,干不了重活。初中毕业后,先是做了一段时间的一般农活。后来,叔父认为这样不行,让我跟他学晒纸。1968年下半年,学校开学还缺老师,叔父推荐我进学校,当了民办教师。从此,我走上了教育岗位。

  当时,家里没有一个正劳力,加之,为父亲治病和料理后事花了很多钱,欠了不少债。我和母亲两人一边要维持家里的日常生活,一边还要还欠下的债,日子过得很艰难。这期间,叔父给予了我们很大的帮助。有一年过年下大雪,我脚上只有母亲给我做的一双布鞋,根本买不起套鞋。叔父从民政部门发下来的物资中,挑了一双球鞋给我。下雪天去拜年,正是这双球鞋解了我的燃眉之急。

  饮水不忘掘井人。我家有后来,我有今天,都跟叔父对我们的帮助和教育分不开。他既是长辈,又是恩人。他的崇高品德永远留在我的心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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